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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莉莎,等我…我一定會回來的。』
『嗯,我等你。』
這,是我倆對彼此的承諾。
這,是我倆對彼此承諾的約定之地。
從我被降為伍長,並自請前去北方保衛國境至今,已過了七年。
妳…還會在那兒等我嗎?
這片藍天、大海、沙灘,是我們最常、也最愛的偷閒之地。即使被一波又一波的浪拍打、沖刷,依然沒有多大的改變。
──變的,是曾走在上頭的人。
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吧…休斯葬禮舉行完的那天下午。妳說要帶我去個地方,便不管我的意願,硬是把我拉上了開往南方的列車。
等到了目的地我才知道,妳是要帶我來看
海。
「我們跑來這裡好嗎?工作怎麼辦?」
「屬下已事先請假了,這點您不用擔心。」妳道。「況且,您也不是會那麼認真工作的人。」
「呃…!」
──我承認,自己的確常在工作時打混摸魚。但聽見妳如此一針見血地道出,還是給了我不小的打擊啊。
妳說妳會帶我來這兒是因為看著平靜、蔚藍無垠的海面,心中的煩悶、憂愁與哀傷便能消除不少。但現在,我卻
凝海忘憂憂更憂。
看著妳赤腳踢著那陣陣拍打而來的浪花,臉上露出少見的燦爛笑容,卻讓我的心更難受。
妳總是這樣…老是勉強自己做些自己不擅長的事。
妳知道嗎?
妳這樣看在我眼裡好不捨、好心疼啊!
妳從不讓我知道妳的心情、妳所承受的一切,卻總是擔心著我的情緒、掛心我的一切。
妳…好傻啊!
所以,從那一刻起我也盡量不把這類的情緒表現出來──為了不再讓妳為我如此地煩惱、如此地擔憂、如此地
勉強自己。
淚,不知何時又悄悄地流了下來。
我以為自己不會再流淚了才是,但…
「上校…」
聽見妳的呼喚,我趕緊用手欲將淚水抹去。但淚水像是潰決般,愈發愈益,無法自己。
「上校,您沒事吧?」妳靠了過來,有些緊張地問道。
一把將她緊擁入懷…
淚,更是肆無忌憚地流下,滴落在她細瘦的肩上。
「答應我,別再勉強妳自己了。看了好心疼…」
感覺到妳身軀微顫…頭輕點一下,以示回應。
即使沒看見妳的臉,可我知道,妳已無法、也不會再
勉強、為難自己。
從這天之後,只要來到這兒,我們只會靜靜地陪著對方、默默地伴著彼此,度過那一天。
「明天…我就要出發了。」
在離開中央,準備前往北方的前一天,我們又來到了這兒。
「嗯。」
妳沒有說什麼,只是輕輕地應了一聲。
「妳什麼都不問嗎?」見她如此淡漠的回應,我忍不住問道。
「您是上司,您做的決定屬下無權過問,也無需過問。」妳道。
「現在不是上班時間,也不是在司令部裡。況且,我也不是妳的上司了。」
「在您尚未離開中央前,您還是上校,是我的長官。」
我無言了。
她從以前就是這樣,認真、老實的過了頭,讓我往往拿她沒輒,使人搞不清楚誰才是上司、誰才是下屬。
「原來在妳心中,我只是上司…妳也只是以部下的身分在幫助我、對待我、關心我,而不是以莉莎.霍克愛的身分。」我自嘲地道。
我笑自己傻、笑自己癡,像個笨蛋般一廂情願地期待、一廂情願地認為
──妳對我是真心的。
「不是的!」妳反駁道。「其實我…我…」
見妳如此緊張地反駁,本還盼望著妳會說出我所期待的回答。但等了一陣,終是沒得到回應。
「算了,不用說了…我不勉強妳。」
「上校…」
上校…
到頭來,我還是只能聽得這聲稱呼、得到那份感情嗎?
──上司和下屬的感情。
我們就這樣靜靜地望著海面,不再交談。
「莉莎,等我…我一定會回來的。」
在那抹艷麗的夕陽沒入海面下前,我開了口,對她作出這個承諾。
其實,我根本不敢保證自己是否能安然回來。我也不知自己是抱著怎樣的心態對她作出這個承諾。因為
──我從不輕易予人承諾。
而妳,也從不需要任何承諾。
「嗯,我等你。」
妳也平靜地對我作出這個承諾。
我不知道妳是以怎樣的心情來回應我,但我一定會盡力使自己不成為違約者。因為
妳,相信我。
而我,愛妳。
脫下鞋子,讓雙足浸入冰涼的海水中。踏著浪花,走在這我們已不知走過多少回的沙灘上。
七年了…
整整七年沒有與妳聯繫、沒有與妳見面,不知妳過得如何?
雖然妳好像有去找過我,說是有事要跟我說。但我卻害怕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會再度潰決,所以…才選擇避而不見。
妳…會怨我嗎?
怨我選擇這種盡忠的方式、怨我把妳拋下,到隨時可能會喪命的前線、怨我沒有給妳任何消息、怨我讓妳一人在這兒擔心受怕。
妳,會怨我嗎?
約定之地已在前頭不遠處。
心中渴望著能再見到妳,卻又不想真見著妳。
──不想妳真在每年的這天在此癡癡地盼著、望著、待著我。
今天的夕陽與那天一樣,依舊艷麗;今天的海風與那天一般,有些寒意。
在夕陽的映照與海風的吹拂下,金色燦爛的髮絲迎風飄揚,讓餘暉將之襯托的更為耀眼。似鷹般的紅眸如同當年,迷人奪目。熟悉的容顏依舊,仍是那般美麗、動人
──只是,多了幾分憂鬱和哀傷。
腳步瞬間沉重了起來,每一步都難以跨出。
沒有久別重逢的激動,只是緩慢地輕移腳步,來到她的面前。
「……」
欲說點什麼,但眾多紛沓而來的情緒,使人無法開口出聲。
「歡迎回來…」反倒是她先開了口,微笑地說道。「我一直在等你呢。」當話出了口,微笑瞬間走了樣、變了調,多了感嘆與哀悽。
「是啊…我回來了。」我道,語調也帶了幾分感傷與歉疚。
低下頭,看見妳左手無名指上的銀戒…
心,剎時沉了下去。
爲什麼?
似是聽見我心中的疑問,妳開了口,低低地道:「對不起…」
「不…」強壓下心中那複雜翻湧的情緒,也對她道:「對不起。」
對不起
──這三個字應該是我對妳說的才是。
我不給妳任何隻字片語的消息或回覆,卻又用承諾來束縛妳,禁錮妳的自由。我真的…
好差勁哪!
「因為你一直沒消息,爺爺就要我別再等了。」拿出妳與他的合照。從上頭的笑容得知,妳很幸福。「爺爺年紀大了,我不想讓他再爲了我的事操心。威廉的官階雖不高,但人品不錯,工作也很認真。他對我很好、很體貼,甚至願意接納我的一切。我會去找你,就是要告訴你這件事。」
「這樣啊,恭喜妳。」
原想開心、真誠地祝福她,但發出的聲音卻是那般的乾澀,甚至還摻了些許的酸意,連自己聽了也訝異不已。
「……」
如同當年般的沉默。
或許,她已討厭我了。
因為…
我真的是差勁到了極點啊!
「媽媽~」
背後傳來一聲孩童的叫喚,隨即便有一抹人影撲進她的懷裡。
那是個年約五、六歲的小男孩,五官端正好看,更有著一頭墨黑如夜的黑色短髮和一雙直望著我的明亮黑眸。
我怔住了。
尤其,又見到了妳那悽然的笑容…
威廉他的確對妳很好哪。
「叔叔,你的頭髮和眼睛的顏色和我一樣耶!爸爸和媽媽的都和我不一樣。」
「是啊…跟我一樣呢。」
孩子天真無邪的話語本該令人覺得可愛,讓人會心一笑。但此刻,他那純真、毫無心機的話語卻像把利刃般,刺進我那毫無防備的心,令我
心痛難當。
但我還是對他露出一抹微笑
── 一抹屬於一名父親對自己孩子的溫柔微笑。
「對不起…」
「不,謝謝妳。」我道。「既然如此,又為什麼還要過來?」
「因為,我相信你一定會回來…我想再見你一面。而且…」妳遲疑了一下,還是緩緩地道:「我還沒向你正式道別。」
「……」
看見妳帶著有些痛苦、猶豫的神色,我想…
妳是真的有愛過我吧。
以莉莎.霍克愛的身分…
「──再見了,羅伊.馬斯坦古。」
「──再見了,莉莎.霍克愛。」
牽起孩子的小手,妳轉身離去。
「莉莎!」我叫住妳。
雖然想上前去拉住妳,想將她再一次緊擁入懷,但…
「──祝妳幸福。」
只是道出這痛苦、艱澀的祝福。
「謝謝…也祝你幸福。」
語畢,妳便頭也不回地牽著孩子快步離去。
因為,我知道妳也害怕妳那不知費了多少氣力才築好的決心會再度潰決。
因為,妳不願讓我瞧見妳那早已潸然落下的
淚。
默默地,望著妳離去的身影,直到再也望不著…
是該放手了。
浪依舊一波波地拍打上岸。
這裡的一景一物沒有多大的改變,即使是方才於其上發生的事,亦沒留下半抹痕跡,似是什麼也沒發生過一般。
在這兒,尋不著過往的痕跡。五年、十年、百年,甚至是千萬年,都無法在其上刻下永不抹滅的證明。
在這兒,或許什麼都沒發生過
──什麼都不存在,什麼都沒改變。
變的,是曾走在上頭的
我們。
一滴水滴自我的臉頰緩緩滑下…
下雨了。
只是我的身旁再也沒有那會為我披上大衣,默默陪著我的人了。
我愛妳。
我或許無法將妳遺忘,或許無法忘卻對妳的愛,但…
我祝福妳
──Riza Hawkeye。
【End】
久違之後再出現的鋼鍊RxR文…囧|||
其實這篇早就打好了,但在尚未發表前草稿又修改更動過一次,
導致我懶得更動電子檔…請毆打我吧!(歐)
這篇會誕生的原因是在舍妹身上。
就是因為她說了能不能寫篇兩人都還在卻是悲劇的悲文。
所以就左思右想的,想到能達到這個條件的也就只有讓兩人生離。
寫完之後發現…
它居然比死別還更令人難過啊~~~~~~~~~~~~~~~~ >口
我錯了!請各位鞭打我吧!(鞭)
接下來還會有一篇鋼鍊RxR文,沒意外的話應該是最後一篇了…
因為最近
靈感死光光了啊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 >"
同樣也是要修改電子檔。
所以就請各位發揮您無比的耐心,慢慢等候吧!(燦笑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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